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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 碰巧走了日本一趟回來,或許細節也忘了,唯獨早餐前的寧靜不能忘卻。

      每天早晨約莫七八點醒來,走進旅館的早餐區,夾點兒冷麵,配一杯黑咖啡,於是坐下。但又覺得什麼也不想吃,因為周圍的人們是那樣寧靜地走過、寧靜地發出杯盤碰撞的聲音、寧靜地談著事情,或許用日文。戶外的車子也寧靜地開過,寧靜地嘎嘎叫的烏鴉飛過,然後紅燈:聲響被另一個方向的寧靜車流取代。

      其實什麼也不寧靜。然而在嘈雜的一天即將展開之際,總還有一點不凡的寧靜在早餐時,帶著一點睡意般,望著眼前的早餐卻不想動手,連破壞麵條隨意堆成的形狀也嫌糟蹋了什麼似的。

      我想人醒來時,還帶著的要不是棉被的餘溫,就是一種難以滲透的絕緣感。好像冰塊從冰箱被取出了,暫時還沉浸在自己的零度無法融化一樣。那些門簾開關的形狀,以及交過餐券伴隨的「哦嗨優」聲響,也就逐漸從外面侵入,想要融化整個的冰塊了。姑且稱之為外在的融化因子好了。總之,這些「外在的融化因子」本身肯定是更早以前就已經融化完畢,因此才能以順暢的節奏把其他一個個剛醒來的冰塊也慢慢融化了。當然,我們這些剛起身的,也將繼之喚醒各處的沉睡冰塊,如同自昨晚便沒人用過的電腦,或是空無一人的公車等等。

      面對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讓我不想動手也不想動口的一頓早餐,其實也不是特別享受或特別厭惡。也就是說,跟其他人徜徉在晨起和煦的陽光感到陶醉並不相同。但是以冰塊的內部往外面看的這種奇異的角度,還是值得被發現之後就記錄下來的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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