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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忽幾年像風一般吹走了童年,探詢我那遠走的記憶還回來不回來。來了,報信的說空氣芬芳的景色找不到,華麗期盼的人影亦模糊不可復辨,雄遠宏大的志向兒時立的,引線早已丟失。鐵鑄的記憶鏽蝕得像中古時代埋葬的劍,騎士揮舞黃土上的過眼榮耀,下雨之後,關上記憶的或許只是翻書的雙手,用偶然挑起的指尖忘卻過去。
長存的記憶像竹竿,竿頭莫可遏止的延長到看不見竿底的青苔。挑著沉鬱歷史顫巍巍晃動的某些老兵的手中,孫子的掌心似想挖掘什麼感觸。太久遠了,守得住的和守不住的城池移植不去,赤心血膽投射對國家的報效也不容輕易的轉載給後輩。來日不多,前頭歲月積蓄的往事攀浮在腦海,若有似無的盼望著誰來複製他斑駁的記憶,傳遞一切該被體驗而封存甚久的戰史。
尚且懵懂的我沒有說書的材料,只能跟隨說書人的音調遊歷揣度的真實,而這讓人痛苦,苦悶沒有切身的他人的悲歡離合,是一道透明的磚牆,橫擺於我與追蹤的喜怒哀樂最接近的一刻。可惜儲思盆之類構想的記憶之泉終歸虛有,經歷陌生人的經歷總是新鮮,光想就不由得燃起莫名悸動的興奮。若真那樣,移植他人的記憶輕鬆簡單一如例行檢查牙齒的清潔,誤解偏見必不復存在,人際的隔閡盡皆消弭。剩下的道德問題留給時間去辯論,只需更改見面的問候語:我們交換記憶好不好?
然而從此腦海便分隔了,海岸線一灣盪起的浪花淺近,誰來戲水便取走一些繽紛的貝殼;安分靜慮的深海卻不容靠近,暗流亂舞,或許光明,或許墨沉,獻上最專制的思緒讓你驚嘆,偶爾也是駭人的。不消說風險是大了些,某處葬別的黑藻是你傷口上血紅的過往凝聚,真給人輕易掠奪了去那怎麼成?
可惜詩文的美也要捨去的,感動之處用科技水平轉移只是經手的樂譜,未能思索一段動人的吹奏,音符跳躍的律動將紛亂不可觀。雖然對文人的遙想只能經過筆尖與白紙的親吻,從他的思源上空鳥瞰較為純粹的意象,但這就是唯一的途徑了。他不想你生硬的用科技侵入記憶,那太平坦,是山水的勝景不是感觸的深井。
而我只想備份太久遠的過去,避免一不小心又抹去曬黃的漬,渾忘素色桌巾沾粘的每一顆飯粒。等到世界開始轟轟烈烈地打一場奪取「記憶資源」的戰爭,或許又深化了鉤心鬥角的狡詐,只剩最高明的駭客存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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